反叛者……名单？
南瀛生眉心一跳，目光紧紧锁住用来划去人名的红色线条，鲜艳如曼珠沙华的血色一样，吞噬去人的性命。她一张一张往后翻，阅读的速度越来越快，最终在最后一页看见了她早就预料到的名字。
果然是那位新生。那么也就是说，这看起来单纯的新生引导实际上并不单纯，她也开始怀疑这份名单是否是故意遗落在此让她看见的。
她将名单和资料折起来，出了医院。
沈九尧很早就到达了学校，他正要进入大门，身后便有人叫住了他。他循声回头，迎面而来的是两男两女。沈九尧很快地将四个人一一打量，最后看向懒懒地稍微走在后面的红尘，目光里有刹那间的凶狠，但很快就收敛了去换上笑意。
呵，叛徒。
他收回脚，不好意思地揉揉后脑勺:“学长们学姐们好。请问有什么事吗？”
千觅凉个子不高，面对着高个子的沈九尧只能抬起脑袋看他。她好奇地打量他一遍，又绕着沈九尧转了几圈:“哇，新学弟好帅……诶？”
她还没有把话说完，忽然觉得自己身子一轻。
洹桑见沈九尧露出略显困扰的表情，拎起千觅凉的衣领就把她提了回来，优雅地向沈九尧行了一礼:“十分抱歉，让你困扰了。一会儿会有一名姓南的神使到达学校，她负责引导你的入学，眼角有颗显眼的红色泪痣。请稍作等待。”
“洹桑，你好过分哦。”千觅凉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，但只能无奈地被洹桑拎着离开。
沈九尧点点头，目送着他们离开，与红尘的视线有一刹那的交汇。
南瀛生刚至学校门口，便注意到有男生往自己这边看过来。很快，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朝南瀛生跑过去，刚见面就露出小太阳一般的微笑。明明个子那么高，但是看起来跟个小孩子似的。
“南学姐是吗？”由于两人距离比较近，沈九尧微微低头看着南瀛生。他隐约从南瀛生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。
南瀛生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。
平头，以及在照片里都无法掩盖掉的笑容，她暗暗确定了他就是沈九尧。南瀛生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没有换的低年级生校服，摆摆手带着他进学校:“是，我叫南瀛生，不用那么拘谨啦，学姐这种称呼太麻烦了。”
引导新生也很麻烦。南瀛生暗自叹气。她忍不住瞥了一眼沈九尧，满脸堆笑的他难道还不知危险的来临吗？虽然不明白反叛组织为何物，但是既然神使正在追查并抹杀那么肯定就是不听话的存在。南瀛生突然觉得相见恨晚，她曾一直以来除了自己和觥宸这几个人以外没有不信神的存在了。
可是眼前这人的存在即便颠覆了她的认知，这么随时会被杀掉的危险性还是有点望而却步。
“那该怎么叫？小南子？”沈九尧觉得与南瀛生说话倒也轻松，想也没怎么想就脱口而出，又马上意识到不妥，“哈，抱歉，突然想起了我的妹妹，我是这么称呼她的。”
南瀛生停下脚步拉开图书室的门:“随意啊，小九九。”
她取得胜利似的回望他一眼，不等他反驳，便开始她自己瞎编式的滔滔不绝。毕竟她入学那会儿新生多，也不愿意听人在讲什么，时间一晃就过，她还真的什么也没记住。
“听好了。如你所见，这里是这所学校的图书室。但是这是供低年级生观看的，其中有众多的介绍神明的书籍，上至初代神明的洗脸水，下至当权神明的聊天记录。别看这些东西琐碎无聊，这当中可蕴藏着无限的大道理。当然，有人专门出书总结这些道理。”
“只有被赋予神使身份的人才可以拥有所有的神的力量，所以那些涉及法术的书都在高年级生那边。小九九你好好加油吧。”
“这群学校是所有培养神使学校的典范，创学最早，而且是神明一手操办。能成为神使的人不多，有人升职也有人被撤职，而这所学校诞生的神使占所有神使的百分之六十。而且很多还是御用使，这是这所学校引以为傲的地方。”
南瀛生带着沈九尧参观完图书室，按照她记忆之中的流程走。她并不想昧着良心夸赞神明，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。搁在以前她可能不会有丝毫感觉，可能是因为拥有了神使印记的原因，对于周围的能量波动十分敏感。
不过这个沈九尧大概是个例外，怎么就感觉不到呢。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，可能还真的就认为他是位普普通通的新生。
“神明为我们这些子民的生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，所以我们供奉一点信仰是懂得感恩的做法。”
就是这种供奉成本有点大而已。南瀛生一边介绍一边吐槽。
“这学校还是很漂亮的，各种教学设施也十分完备，小九九记得要尊敬神明，以神使这种光荣身份作为终身奋斗目标。加油吧。”
逛完整个低年级生的区域，南瀛生深深舒了一口气，转身看着似乎在沉思的沈九尧。
沈九尧根本没有认真听南瀛生随口就来的引导介绍，他越和南瀛生接触，就越从她身上感觉到同伴的气息。
他眼底精光一现，震惊而不敢置信地看着南瀛生。
南瀛生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，一想到处于监视之中就怕他太过奇怪的表现会被暴露出来，并顺带拖她下水。虽然他应该早就暴露了，主要还是在考验自己才是。
“小九九，你冷静点，我知道神明很伟大。”南瀛生笑嘻嘻地拍上他的肩膀，虽然身高差异让她甚是不爽，“一会儿放学再跟你聊聊好了。你在一年三班。”
沈九尧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，忙顺着南瀛生给的台阶下，点头与她挥手作别。
她是神使吧？但是怎么觉得刚刚在帮自己呢？他并不是没注意到有人监视着他们，但是刚刚的瞬间失态她却给了自己一个台阶。知难道身份暴露了？不可能，否则早就被抹杀了。
沈九尧去一年三班报道，刚站在门口，便看见了靠窗坐着的那个熟悉的人。
真巧啊，叛徒红尘。
南瀛生曾经听说过高年级生不用上课，都是随意去图书室借阅书籍提升自己的神力的。虽然说是随意学习，可是每个人都绝对是十分自觉的。果然听说不如自己看见，这种脱离神学课堂自由练习法术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。
她一向对法术很好奇，向往之色溢于言表。南瀛生心里惊呼一声奔向图书室，借了一本自己十分喜欢的基础法术书籍看起来。并尝试着去做。
虽然一旁有些人对她的校服投来惊讶的目光，但好歹她一跳成名，很多人脑子里反应一下也就知道是谁了。
南瀛生尝试法术直到放学。她在还书的那一刻，图书管理员一脸不屑地告诉了她一个残忍的事实。
——她体内并没有能量波动。
“……”
学校大门口，沈九尧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。
南瀛生丧着脸朝他挥手三两步到他身侧与他一同离开学校大门，此时那种被监视着的不**已经消失了。
沈九尧等经过一个巷口时忽然拉着南瀛生拐了进去，逃离开同一回家方向的校友。
南瀛生一惊。该不会是要先把她这个没实力的神使灭了吧？！
她正胡思乱想，忍不住想跑，被沈九尧一把拽住。他十分认真地看着南瀛生，一字一顿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。
“你，是不是认识不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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